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疾病和死亡,那么大提琴家杰奎琳·杜普雷(1945-1987)今天会是一个淘气的七十六岁老人,每天花时间演奏她喜欢的音乐,和世界上的音乐家和年轻人才一起讨论音乐。但上帝并不会偏袒任何一个正义善良的人,也不会偏袒一个有才华的音乐家,在生命面前大家都是平等的。杰奎琳·杜普雷(Jacqueline du Pré)非凡的职业生涯在她28岁时结束,因为多发性硬化症使她的手变的麻木、双腿麻痹,从而没办法再拿起大提琴,并最终在42岁时结束了她的生命。
杰奎琳·杜普雷将完美的音乐技巧与开放的演奏风格相结合,使得观众投入到她演奏的音乐中。如果你闭上眼睛听她的录音,你会感觉到她真的是一个大师,她不仅知道如何演奏每个音符来唤起作曲家的意思,而且知道如何准备这些音符,当你看到她前仰后合,在她的乐器周围摇摆时,你也能感觉到她的双手要传达给我们的音乐精髓和影响。
杰奎琳的母亲是一位不知名音乐家,从小就对她寄予厚望,杰奎琳并没有辜负母亲对他的期望,赢得了很多的奖项满足了母亲受挫的音乐野心。
杰奎琳非常的具有音乐天赋,你可以给她弹一段她以前从未听过的曲子,她会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音符。但同时,她也是一个非常孤独的人,并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成年后她总是觉得无法与周围人顺畅的交流。她发现很难在大提琴和音乐之外的事情中找到安慰,她渴望被认可和被爱,这是她在自己僵硬的家庭中没有体验到的。正是在她对爱情的高度需求的情况下遇到了他,才注定了她晚年孤独的悲剧。
1961年,她的老师威廉·普莱斯(William Pleeth)富有同情心和善解人意的教学风格使得杰奎琳有很大的进步,她已准备好在威格莫尔音乐厅(Wigmore Hall)进行职业首秀。当时16岁的她曾在当地的音乐节上到处表演,从11岁就获得了Suggia奖,并得到了经济上的支持,但基本上没有参加过巡回演出。众所周知,她非常的怯场,但她却以开放热情的演奏风格开始了她的第一场演出,这也将成为她职业生涯的个人风格,并让观众对这位突然出现的新人才赞叹不已。
在那场演出引起热烈反响后,杜普雷被邀请在英格兰各地的音乐厅演出,并突然发现自己被推到了明星表演者的角色。伴随着独奏者的生活而来的是其他独奏者的陪伴,他们被共同的生活方式和对音乐的热爱吸引到了一起。杰奎琳逐渐摆脱了童年时严格礼仪之外的世界,她高兴地发现自己非常享受生活,她喜欢在其他音乐家家中演奏音乐直到凌晨两三点,并用赚来的钱买自己喜欢的食物、衣服,去电影院看电影。
作为一名大提琴表演音乐家,她的风格跨越古典和浪漫,很少演奏现代音乐。因此,她在舞台上的曲目主要包括18世纪到20世纪初的少数伟大的管弦乐大提琴作品——海顿、舒曼、圣桑和德沃夏克协奏曲,以及她凭借自己的音乐信念,完全是她自己制作的音乐,几乎不可能想象他是如何完美演奏那首《埃尔加大提琴协奏曲》的。
她还非常喜欢与志同道合的音乐家一起演奏室内乐,在非正式的小团体中表演的乐趣被人们通过电视收看,观看她、巴伦博伊姆、帕尔曼和祖克曼的幕后花絮。他们是新一代的古典音乐家——献身于他们的音乐,但愿意放弃古典表演者的严肃外表,以展示他们最喜欢的东西所能带来的快乐和自发性。
当杜普雷在伦敦古典精英的定期深夜音乐聚会之一遇到丹尼尔·巴伦博伊姆时,他们一起演奏了几个小时,每个人都在对方身上找到了直觉上理解的搭档他们对待音乐的态度。就她而言,杰奎琳有着永远准备好的微笑和对世界的睁大眼睛的渴望,很容易爱上,而巴伦博伊姆对杜普雷来说代表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也是一个神童,一位才华横溢的钢琴家,拥有丰富的记忆和无限的精力和抱负。他经常每晚只睡三四个小时,其余时间则用于掌握古典经典,与知识精英交往,并巩固自己作为新一代古典音乐中一支卓越力量的地位。作为一名敬业的犹太复国主义者,他代表了杜普雷在她受庇护的青年时期所没有的热情和承诺,她发现自己深深地爱上了他。
令她家人感到恐惧的是,她为了嫁给他而皈依犹太教,并开始被他的民族主义情绪所吸引,在1967年的六日战争期间在特拉维夫举行音乐会以支持以色列人民并为战争筹集资金努力,并在战争结束时与他结婚,这是一种自发的浪漫主义行为,陷入了胜利的狂喜之中。
不管是好是坏,杜普雷现在已经适应了巴伦博伊姆的雄心壮志所设定的飞驰的步伐。当他们一起演奏时,生活是完美的——观众喜欢在舞台上看到这对新婚夫妇,欣赏彼此的手艺,享受一起制作音乐的美好时光——但生活节奏令人生厌,杜普雷越来越发现自己因旅巡回演出和交际应酬而感到疲惫不堪,所以她越来越少回到他们在伦敦的家,而杜普雷发现自己身体也大不如前。
大多数人将这种疲劳归因于高频率的巡回演出,并没有将其与杰奎琳正在经历的其他特殊倾向联系起来——她的手指麻木(很容易归因于常规表演的磨损),以及走路时突然跌倒的倾向增加,并且在她这样做时起床困难(由于饮酒过多或睡眠不足)。随着所有这些症状的恶化,杜普雷的演奏开始受到影响,人们开始认真对待她的健康状况,但只是把责任推到了她的脑海中。医生和朋友们得出结论,她一定是有心理问题,需要接受治疗和休息。
杜普雷在1971-1972年休息了一段时间,并向媒体表示自己她已经休息了足够的时间,可以在1973年重返舞台。但怎能料到那次回归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朋友们注意到了她演奏的恶化,她再次震惊于她的手指竟然不受控制。在她的最后一场音乐会上,她甚至无法打开自己的琴盒,她没有力气,发现即使握住琴弓也会消耗她的能量,但更糟糕的是,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感知大提琴音符的能力,不得不依靠视觉来估计手指应该分开多远。在这种情况下,她的最后一场表演和你想象的一样糟糕,伯恩斯坦随后立即将她带到了医院。
杜普雷终于达到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她周围的人被迫相信了她的问题是身体上的问题,而不是心理上的。多发性硬化症是一种攻击身体神经元髓鞘的疾病,负责正确的脑-身体信号传递,以不同的严重程度袭击不同的人,但更糟糕的是,它使患者陷入无效的生活,无法移动自己的腿因为神经退化,或者因为头部颤抖而看书甚至看电视,这使得持续专注于一个点变得不可能,所有这些都被普遍的疲劳所包围。
这是一种臭名昭著的难以诊断的疾病,因为它的初始症状随着时间的推移缓慢出现并且可能被误认为是许多其他疾病,就像杰奎琳的情况一样。1973年10月,经过十个月的测试,终于得到诊断,她患有MS。消息一出,杰奎琳松了口气,她打电话给朋友,让他们知道她没有发疯,但她的麻木和疲劳是身体上的原因。然而,她也逐渐意识到她很可能再也不会在公共场合演奏大提琴了。回顾自己的人生历程,她发现自己已经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大提琴上,而现在她已经不能再演奏大提琴了。
杰奎琳·杜普雷(Jacqueline du Pré)非凡的职业生涯在28岁时结束,因多发性硬化症使她的手麻木、双腿麻痹而中断,最终在残酷的42岁时结束了她的生命。
疾病的折磨使他再次陷入了抑郁,巴伦博伊姆试图让她有兴趣拓宽她的音乐视野,阅读弦乐四重奏的乐谱,以便他们可以一起学习和解释它们,但她无法唤起兴趣来训练自己远离她熟悉的大提琴曲目。她开始变的害怕未来,看着自己陷入完全依赖他人的状态,感到沮丧和内疚,越来越孤立在她家的围墙内,杜普雷贪婪地寻求世界可能提供的任何爱。
她每周去看心理治疗师五次,直到她的身体恶化意味着他不得不来找她,并利用这些治疗来发泄对她所忍受的残酷命运的愤怒,以及她对爱情的强烈需求无法满足越来越缺席的巴伦博伊姆,他无法再扮演守护人的角色,最终,丹尼尔·巴伦博伊姆在与杰奎琳结婚的情况下,与他人开始了新的恋爱关系,陪伴杰奎琳更多的是医生和护士。她在戏剧和与朋友一起用餐中找到了满足(至少在她无法再养活自己之前),甚至有几次回到舞台表演,但她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她有精力的时候花在教学上,以及听她自己快乐时光的录音。随着她进入晚年,前来拜访的访客越来越少,但她仍然偶尔会接见自己的学生,其中一位名叫杰拉德·勒克莱尔(Gerard Leclerc)的人留下了她最后一次弹奏大提琴时1986年的凄美回忆。
“在我最后一节课上,她说,’我的大提琴生我的气,因为我已经好几年没弹了。’我说,“我们为什么不现在玩呢?”我把它拿出来靠在她身上,我引导她的手在指板上上下移动。我握着她的手和另一只手的弓,只是弹奏了一些空弦,那应该是她最后一次碰大提琴了。”
1987年10月19日,杰奎琳·杜普雷(Jacqueline du Pré)因肺炎倒下并在中午时失去知觉。她心爱的儿时老师的儿子安东尼·普莱斯(Anthony Pleeth)当时在场,回忆起他听说的一些事,说人们在昏迷时仍能听到声音,然后走到她房间里的留声机旁,播放她令人难忘的舒曼大提琴录音协奏曲。伴随着给她带来了她一生中最重要时刻的乐器的声音,杰奎琳·杜普雷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的只有动人的音乐和人们对她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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